今年距我们1968年离开学校下放农村整整50年了,春节过后2月份,初二(4)班李萌静同学牵头建立起“合肥师院实验中学微信群”,之后同学们又自发组织起“合肥师院实验中学老三届毕业离校50周年纪念活动筹备组”。在筹备组成员的精心筹划组织和同学们的支持参与下,各项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,各班有联络员负责联络通知,传达信息,目前报名参加11月4日纪念会活动的校友已达600多名。活动的主题是“回忆一所学校,怀念一段青春,感悟交流人生”。同学们组织了合唱团,原学校宣传队同学排练了舞蹈,有同学吟诗作画,初三同学陈庆法半年前就开始收集学校和同学们的老照片,制作了多集音乐相册《我们在回忆》纪念专集。有些外地同学届时将千里迢迢,从省外或国外赶回参加纪念活动。大家都心系母校,怀念母校昔日的辉煌,怀念在校园里度过的那一段青葱岁月!有的同学虽因种种原因不能重返母校参加聚会,也时刻关注着纪念活动的信息,心向往之。此时此刻,在感动之余,也再一次想起当年的学校生活和可亲可敬的老师们。
我进实验中学是1965年,小学升初中的考场就在初中部教学楼,还记得那年语文考试作文题是《做毛主席的好孩子》。考试那天天气炎热,学校安排得有条不紊,为考生们准备了大桶的绿豆汤,考前在教学楼南边空地排好队,有高年级学哥学姐引导带入教室,我所在考场是孟蔚理学姐(以后知道的名字)带队的,她端庄美丽的形象至今记忆犹新!不久我和小学同班同学丁二农都收到了实验中学录取通知书(当年合工大附小就我们俩报名,更多的同学选择了离家近的合肥七中),那个暑假特别开心,因为那时的实验中学和合肥一中同样负有盛名,都是合肥市乃至全省最好的重点中学。一中离家远了点,而实验中学,正是我们所一心想往的学校!9月初开学报到后,我们对学校有了进一步的了解,学校是60年代初在安徽科技学校基础上成立的,师资力量雄厚,配备的老师教学水平都很高,有些是合师院教过大学的老师。学校贯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,教学管理规范,校园各项文体活动也丰富多彩。不仅高考升学率在全市名列前茅,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上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,不是团体冠军就是亚军。学校的图书馆、实验设备等条件都很好。记得到学校不久,有段时间学校的高音喇叭经常播放歌曲《我爱祖国的蓝天》,原来是有几位高年级学哥被解放军空军部队选招上飞行员了,正在准备为他们送行。那时国家的各项建设事业如火如荼,社会风气良好,学习雷锋、焦裕禄、欧阳海等英雄模范人物,好人好事蔚然成风。提倡“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,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”,学校经常组织学生下乡劳动,到附近农村参加秋收,我们初一学生也参加过不止一次。记得有一次是到建校附近的郊区农村收割麦子,吃住都在那里,劳动了一周左右,好像是附近有麻风病人隔离居住处,学校得知后怕有传染急忙下通知把我们这批学生撤离回城。
对学校整洁优美的环境印象也很深。那时校园正大门在北边,通向屯溪路。进大门面对的是初中部的教学楼,共三层,初一年级6个班的教室都在二楼,我们初一(2)班和初一(1)班教室门对门。教学楼旁边和道路两边草木葱茏,有花坛,有很多冬青树和松柏树等。高中部教学楼在南边(即靠近现在的黄山路),两栋教学楼之间有一条道路是校园的中轴线,靠近初中部教学楼的东边是图书楼,西边是大礼堂。学校开大会和文艺节目表演都在大礼堂,学校的老师们曾在舞台上演出过多幕话剧《年青一代》,我们的班主任叶平衡老师也在其中扮演角色。有一次文艺汇演,我们班几位女同学在大礼堂的舞台上表演了一个越南舞蹈,是高一的朱珍学姐教我们的。大礼堂平时也是学生吃饭的地方。记得我们走读生中午在学校吃午饭,每人一盒铁罐子装的蒸饭,菜是每班一个木桶装,由轮流值班的同学用一个大铁勺分给大家。高中部教学楼南边是一个开阔的大操场,体育课、运动会和同学们平时锻炼都在这里,有球场和沙坑,单双杠等体育设施。记得那时学校很重视学生的体育锻炼,除了开全校运动会,有时举行年级运动会和以班级为单位的象征性长跑。记忆中参加过年级运动会的400米接力赛跑,我班姚玫同学短跑速度快,跑第四棒最后冲刺。也参加过一次初一年级的女生跳高比赛,几轮比赛下来剩下我和初一(3)班的林华同学,我最后一次起跳失败,林华得了第一,我名列第二。学校东边的围墙外是农田和水塘,我和同学邓钟等上学放学一般从屯溪路走,有时放学也从东边小门出去走小路,穿过一大片农田,经过党校和军区到我们合工大校园里的家。
我们68届初中生在校只上了一年课,到了1966年文革开始就停课了。短短的一年中,对教过我们课的老师也留下很深的印象。叶平衡老师教语文,她业务能力强,课教的好,一心扑在教学和班级管理上,和同学们的接触也最多。叶老师上课从不是“一言堂”,而是紧扣课文提出问题,师生共讨论,得出正确答案。这种教法对我们提高阅读能力、书面和口头表达能力大有帮助,尤其是对思维能力的提高更有好处。记得有一次,学校在我们班安排了一次语文观摩教学,是在高中部一楼的阶梯教室上的课。辛艰校长等领导和语文教研组的老师都来听课。叶老师备课认真,准备充分,对课文“白求恩二、三事”讲解清楚透彻,同学们也对叶老师提出的问题竞相举手回答,师生互动的氛围非常好。整堂课下来一气呵成,有张有弛,生动活泼,是一次很成功的观摩教学。辛艰校长和老师们都说这堂课上得好,尤其对我们班同学的活跃思维和学习主动性大为赞赏。教数学的张治同老师年纪稍大些,慈祥和气,也是十分敬业。据说当时是学校级别最高的几位老师之一,他讲课深入浅出,数学公式推理每一步都交待得清楚明白。有时遇到个别调皮或听课、作业不认真的同学,他也毫不留情的在课堂上批评。他大概是合肥人,一口合肥话常常会令同学们忍俊不禁,甚至引起哄堂大笑。教外语的杨剑侠老师虽然年轻,却有着被打成右派的历史,遭受过不公正的待遇,他普通话中带有明显的广东口音,但说起英语却很流利,教学也是认真负责。杨老师在后来文革中又被批判,吃了不少苦头,改革开放后移居香港。有一段时间,副校长庄福祥曾教过我们班政治课。体育老师张本忠,音乐老师左正纯,还有教地理、生物的老师,虽然现在想不起她们姓名,但她们当年的模样都还记得。老师对同学们都很关心,有段时间叶老师要求同学们按家庭住地就近组成课外学习小组,在一起复习功课做作业,同学之间互相帮助,很受家长和同学的欢迎。张治同老师还亲自到部分小组辅导过数学。感谢这些老师们,在我们宝贵的一年学习生活中,诲人不倦,谆谆善诱,给我们传授基础知识,教我们掌握学习方法,使我们打下了中学阶段最初一年的各门学科基础。
不久到了1966年暑期,一场史无前例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,我们从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的学生学业被突然中断,从此共同经历了人生道路的逆转。两年之后的1968年10月底开始,又都先后离开了学校,奔赴青阳、宿松、临泉、长丰等地农村的“广阔天地”,开始了插队劳动的“知青”生活......
转眼50年过去了,回忆母校感慨万千。岁月改变了很多,但始终未变的是我们对母校的感情,对老师的敬重和对同学情谊的珍惜。曾经的母校——合肥师院实验中学,她永远是我们心中的一座丰碑,是我们青春起航的原点,是我们老年叶落归根的精神家园!
在回忆50年前学校生活和老师的时候,不由得也想起4年前一次重返母校的情景。那是2014年4月8日,在离开学校46年之后,走进了黄山路北侧的合肥二中校园,即我们当年就读的实验中学旧址。那次去,主要是为了看望原实验中学的老师马道珍。马老师早年毕业于合肥师范学院,先是分配到合肥一中工作,一年后调实验中学校长办公室。文革前任过初一(3)班班主任,教过初二(4)班语文。80年代初我在工作中巧遇她时,她在合肥市招生办公室工作。那时我在一个民主党派办的外语专科学校做教务工作,招生时和马老师有过工作上联系。后来报考了安师大的自学考试,和马老师也时有接触。当知道她是原实验中学老师时很自然的就有了一种亲近感。记得曾到她二中的老房子去过,那时她家住在校园东北边的旧平房,还没有搬到南面后盖的楼房,家里当时还有一个高龄的老母亲。曾经在马老师退休以后打听过她,二中老师说是去美国儿子家探亲了。
2014年再次见到马老师时她79岁了,看上去一点不显老,还和过去一样清廋,但气色精神都还好,只是老伴沈老师已在几年前去世了。马老师生活简朴,虽已年近80,家务活都是自己做,每天中午要为上中学的孙子做一顿午饭。平时用笔记记日记(她说是为了防止老年痴呆),听听音乐。马老师话语不多,为人朴实,从心里我一直把她视为我的恩师。记得当初参加安徽师范大学中文专业的自学考试,到市招办(自考办)报名和拿成绩单时,经常就能看到她,她总是鼓励支持我,当我每次报考的课程都顺利通过时,她也由衷的为我高兴。
在和马老师交谈中,得知原先教过我们音乐课的左正纯老师就住在马老师家北面一栋楼,在马老师家门外走廊看到了她家的阳台,于是顺便也去看望了左老师夫妇(左老师的老伴丁佑涵老师是原实验中学高中语文老师)。左老师年轻时在陶行知办的学校学习,我还记得她上课时曾讲过冼星海,好像是做过冼星海的学生。左老师91岁,腰不太好,走路比较慢,但头脑很清楚,说话也很清楚。她告诉我丁老师差10个月就100岁了,他们夫妇俩都能如此高寿实在难得!看到丁老师面色红润,除了耳朵有点背,其他都很好,一个儿子和媳妇住在家里照顾他们。尽管他们都不认识我(左老师教过很多班音乐课,不会记得我这个几十年前的学生了),但我见到他们却感到很愉快,很亲切。他们家客厅的墙上,挂着陶行知的名言“捧着一颗心来,不带半根草去”,还有丁老师自己书写的:”经师易得,人师难求”。这既是丁老师夫妇对当年老师陶行知的纪念,也是他们自己为人师表的真实写照。我给坐在客厅的两位老师连同他们背后的字画都拍了照片留念。
看过三位老师之后,在二中校园里转了好一会,见原来校园的平房早就拆了,学校的老建筑只留下一个我们当年上课的初中部教学楼,还有一个东边的图书馆楼。时隔46年,再次走在母校旧地,心里激动,感慨很多。虽然学校自1969年整体下迁到阜南以后已不复存在,老师们也流散到各个学校和单位,一切都已成为历史,但我们曾经的校园,曾经的老师和同学,曾经在这里度过的一段最美好的青春年华,都是我们终身难忘的。
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,现在回忆起那天重返校园的情景,还像昨日一般清晰。只是令人伤感的是,四年中丁佑涵、左正纯老师已先后离世。回想起来,能在他们在世时看望过他们一次,多少感到一丝安慰,他们的形象也永远留存在记忆之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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